我的俄羅斯之旅
台灣人最好機會在中國
邱永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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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述：
我對經濟、社會的未來發展趨勢特別感興趣，也經常預測未來趨勢的變化。從事後的發展來看，我的十項預測中通常會有八項命中，其中預測最準確的，就屬十八年前預言中國經濟會出現大成長，我們更因此在十五年前就組團前往投資，如今成果確實相當不錯。
ref: http://monthly.wealth.com.tw/project/view.asp?id=286
對 於趨勢的預測，我有八成命中率，但還是有兩成機率會犯錯。其中一個例子，就是在日本對美國大量出超、賺取巨額美元外匯之時。當時日本經濟實力日漸強大，而 日本企業的出口商品以美國西岸為主要集散地，因此我預言美國西岸可能會像當年的中國東北一樣，成為日本的經濟殖民地。結果卻不然。
用看的、用想的，不如親自用走的
另 一個預測錯誤則是在俄國。早些年俄國曾要求日本協助開發落後的西伯利亞地區，日本允諾提供數百億美元的資金協助開發，可是要求俄國歸還侵占的千島群島土 地，而俄國則表示有意協商。當時我便預測，未來日本人將在西伯利亞將發揮很大的影響力；可是沒想到俄國人拿了錢，卻根本沒去開發，我的預測又因此摃龜。
儘 管如此，我對俄羅斯和其經濟潛力一直深感興趣，因此在十五年前，我就曾安排前往考察。我向來的主張是，與其只在書上看或只在腦海裡想，不如親自到實地去考 察。當時俄國的經濟還相對落後，物資供應並不充足；不過實際接觸到的俄國人，則讓人感覺很溫和。當然大家也都警告我，在俄國會遭遇到很多的不方便和麻煩的 事情，提醒小心一點。
十五年過去了，我想全世界都在進步，俄國應該也會有所改變；加上近幾年大家都在講巴西、俄羅斯、印度和中國等金磚四國BRIC，我如果沒有親自去看看，就會很難做評論比較，因此今年我特別安排前往印度和俄國考察。
經過十五年的演變，不僅共產主義的意識型態已經有所不同，俄國政府也幾經更替，我心想，當前的俄國情況應該大有改善，可是實際看了之後卻不是如此；我不禁感嘆︰同樣一批人，只要想法不改變，根本就不可能有改革進步。
想法不改變，不會有改革進步
首 先碰到的問題就是效率低落。我們從抵達機場到完成通關，竟然花了兩個鐘頭時間。我們在通關查驗的櫃檯前排隊等候，卻沒有官員出來查驗；好不容易等到有官員 出來，結果竟然是坐在櫃檯裡二十分鐘，然後才開始查驗；完成檢查之後，到了領取行李的地方，又赫然發現行李還沒送達，只好再繼續等待。
最後大家都 拿到行李，搭上遊覽車，兩個鐘頭已經過去了。同行的人紛紛抱怨俄國的海關缺乏效率，可是沒想到出境時情況更糟。我們光是在托運行李的地方，就花了將近二個 鐘頭時間排隊，等到進入候機室，已經超過兩個多鐘頭了。這種欠缺效率的文化，如何能成功地發展工業化，的確令人納悶；更何況俄國還有其他的歷史環境限制。
俄 國人非常仰慕歐洲文化，過去俄國皇室有很多成員到歐洲接受教育，看到歐洲國王的宮廷十分漂亮，返國後便立志興建更華麗的宮殿，如今這些宮殿都被改裝成美術 館，在裡面參觀確實令人嘖嘖稱奇，幾乎都比我所看過的歐洲宮殿更壯觀、更華麗。然而看到這樣的宮殿，也就瞭解當年俄國為什麼會發生革命；如果老百姓連吃都 吃不飽時，皇室卻搜括人民的財富來興建這樣壯麗的宮殿，老百姓當然會受不了。
可是靠革命上台的共產政權，其做法卻像當初的皇帝一樣，仍然是壓迫老 百姓，並且獨攬所有的特權利益。在共產蘇聯時期，俄國經濟基本上仍以農業為主，工業相對落後，但是農民生產的利益全部被政府拿走，政府再用這些錢來發展軍 備，因此俄國只在軍事工業領域發展較快，其他工業的表現並不理想。但是大家看到蘇聯的衛星科技領先美國，都很好奇俄國的工業發展是否已經具有優勢？我在十 五年前那趟去俄國時，就已經瞭解事實並非如此。
我第一次去莫斯科時，不過是十五個人的旅行團，在旅館等候分配房間就花了一個半鐘頭時間；這就像俄 國人別的不多，只有時間最多似的。拿到鑰匙進入房間後，問題又來了。當時俄國正值白天長、夜晚短的期間，我想關上窗簾睡覺，結果發現窗簾根本拉不動；接著 我想撥床頭鬧鐘，怕隔天趕不上團體行動，結果發現鬧鐘根本撥不動；進入洗手間，更吃驚地發現捲筒衛生紙是用一條鐵絲吊起來。
抓住中國的機會，就是最好的機會
看過這些景象以後，我壓根兒不會相信俄國的工業有多麼發達，科學技術有多麼領先的說法；如果連一般的民生用品品質都這個樣子，怎麼可能會發展出先進的工業製造能力，成就出世界第一的軍事強權？我甚至懷疑，俄國的飛彈命中率或許是非常低。
十 五年之後，我以為情況應該有所不同，可是仍然失望而回。剛到莫斯科，我的第一個印象是道路非常乾淨，交通十分順暢，感覺的確不錯。可是進入城裡一瞧，發現 整座城市幾乎都沒新蓋的建築物，人們都住在幾十年、甚至一百多年前蓋的老房子裡。導遊帶領我們參觀時，總是介紹這棟建築物是多少年以前興建，曾經有哪些名 人住過等等；談的都是過去的歷史，沒有任何關於未來的主題。
至於在飲食上，原本我對俄國菜的印象還不壞，可是在不同餐廳吃到的俄國菜幾乎全都一樣；就像每位導遊講的話都一樣，讓人感覺一成不變。此外，俄國餐廳的服務也不理想，我們曾經要求服務生拿啤酒來，結果竟然等了十分鐘。
現 在俄國有超過七％的經濟成長率，主要是拜石油價格上漲所賜。由於俄國的石油產業為政府所有，油價上漲使得政府的收入增加，政府因此能夠執行更多的預算支 出，進而帶動經濟高成長。可是除此之外，俄國的工業製造仍相對落後，譬如俄國的汽車產業，生產的汽車品質並不理想，根本無法和進口車競爭。
我認 為，如果俄國要發展工業化道路，以現在的情況來看，肯定要投入相當大的努力。現在靠油價上漲所創造的高經濟成長，其實並不能保證會持續下去。俄國要趕上中 國的經濟成長速度，絕對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有可能。至於投資人如果想投資俄國，民間企業能做的相當有限；而儘管俄國股市飆漲非常吸引人，可是一般人不能購買 俄國公司的股票，股價漲再多也沒有意義。
如果拿俄國和印度相比，我認為印度比較具優勢；但如果將中國納入考量，印度可又比不上中國。現在大家談國際投資，開口閉口總是談金磚四國，我親自走過其中三個國家，我的體會是︰對台灣人而言，只要抓住中國大陸的機會，其實就是最好的機會。（楊 森◎整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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